【喻黄】晨昏线02
大眼上线
盗笔打了个酱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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B1
“你想考哪里?”郑轩叼着一根巧克力棒说,然后嘎嘣嘎嘣地把它咬碎吃了,从盒里又抽出一根。
黄少天快手一伸夺过巧克力棒丢进嘴里,含糊不清地说:“没太想过啦,你也知道我没什么特别想做的事,能考哪里就去哪里咯。”
郑轩瞪他一眼,又拿出一根巧克力棒:“压力山大啊,你说你这么有活力的人,怎么就没个啥的人生目标呢?”
“你想考去哪里啊?”
“我想去R大,听说那里的学姐都挺漂亮。”
“卧槽你脑子里成天都在想些什么!”
黄少天想了想又说:“不过你想去的话我就跟你一起考那里好了,反正我也没什么所谓。”
他看着远方逐渐西沉的太阳,眨了眨眼,微扬的嘴角却带了几分悲伤。
黄少天一直都是这样,没什么远大的人生理想,没想过什么“人这一辈子一定要做的30件事”,甚至没有喜欢过一个人。他心里的某一个部分好像被掏空了一般,然后这一部分的丢失也带走了他作为一个人的一些本能,比如欲望,比如追求,比如爱。
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,好像那里面的心脏只是个空腔,连跳动起来的回声都格外响亮。他完全忘了生物课上讲的,心脏本来就是空心的,只不过里面装的都是血。
郑轩张开巧克力棒的塑料袋看了看,里面已经没有整根的了。他把剩下的碎渣都倒进嘴里,随手把盒子连带着塑料袋丢进路边自行车的车筐,还贼眉鼠眼地前后张望几下。
黄少天一边念叨着他没素质,一边停下脚步。他们已经到了一家常去的书店。他熟门熟路地走到索克萨尔新书的专柜,抽走一本大概翻两下就去结账。
他喜欢索克萨尔的书,不仅仅因为对方的文笔好,还是因为他的书总让他感到一种共鸣。比如他最初喜欢上这个作者就是因为一段他对阳光的描写,把他心里对阳光的感觉描绘得淋漓尽致。
郑轩抱着一套《盗墓笔记》从一排排的书架中间走出来,砸在柜台上让收银员结账。他接收到黄少天一个意为“你TM在逗我”的眼神,耸耸肩说:“前几天看到觉得挺好看的,买回去看。”
“我看过。”黄少天严肃地说,“故事不错。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,这个作者出了名的挖坑不填,到现在还没结局。”
A2
森林,茂密的植物遮盖住头顶上的星空,周围一片寂静,似乎万物都还在沉睡,偶尔能听到灌木丛被碰响的声音。以黄少天的视力几乎看不清任何东西,喻文州握着他的手为他引路,在林中穿行。暗精灵视物不需要借助光线。
“还有多久啊我已经绊了好几跤了,再这样下去还没找到他我先累死了。你那个朋友也太没安全感了,连瞬移过去都不让非得设个防护阵。”黄少天第无数次被粗树根绊了一下的时候说。
因为树林里太安静他压低了声音,喻文州听得不太全,只是笑一笑没有说话。
黄少天随手摘下一片树叶,举起来挡在树梢间露出的半个月亮前。树叶还是黑漆漆的,他有些惋惜似的摇摇头,把它扔在路边。
这时他们身前泛起一股绿光,绿光说:“什么人?”
“喻文州。”
绿光沉默了一会,说了一句:“抓住藤蔓。”然后他们身边真的垂下来一条藤蔓。
喻文州抓紧黄少天的手,黄少天也紧紧反握住他的。他伸出另一只手去抓藤蔓,几乎是一瞬间,那藤蔓开始迅速缩短,把他们俩带着飞了出去。黄少天只觉得不停有树叶和小树枝戳在他脸上,说不定刚才还撞上了一个鸟窝。
终于落地,喻文州一个趔趄稳住了,黄少天腿一软,跌坐在地上。
“我猜到你今天晚上会来的。”他们身前站着一只木精灵,绿色的眼睛闪着光,美中不足的是他一只眼睛比另一只大一点。
“想不到你居然不是一个人来的,而且还是和圣精灵一起。”他说,看着喻文州身后不停拍打身上草叶的黄少天。
“嗯。”喻文州微微笑着,“偶然遇见的……找你帮个忙。”
木精灵点头,转向黄少天:“你好,我是王杰希,欢迎来到微草。”他抬手帮黄少天除掉了身上的草叶。
黄少天啰啰嗦嗦地说清了自己的身份和经历,王杰希表示需要取一滴他的血来检查他的身体状况。
取血的过程很简单,他只是手指刺痛了一下,一滴血已经落在下面的草叶上。
正常圣精灵的血应该是金黄色的,而黄少天的已经变成了淡黄,还有点发粉。王杰希从一堆瓶瓶罐罐中挑出一瓶淡紫色的,滴在血上,血液中的各种成分开始分离。
“有点不妙。”王杰希说,“你们拖得有点久了,大概还有两个月,再照不到阳光你就会变成不会法术的人类。”
黄少天:“那变成人类以后能去白天吗?”
“不能,诅咒还是会在你的血液里流淌。”
半个小时之后。
王杰希:“我已经大概弄清楚怎么回事了,我给你们写一份清单,弄到上面的东西再照我说的做就能破除。”说罢在纸上唰唰写起来
喻文州、黄少天:“……”
黄少天小声问:“这家伙真的靠谱吗?我看他说得好像很简单的样子。”
喻文州:“你放心,世界上的魔药师没人比得过他。”不过他的表情可没有他的语气这么笃定。
一个小时之后。
“好了。”王杰希抬起头,叫了一声“英杰”,又有一只木精灵从他头上的树冠里钻出来,“帮我抄一份工整的出来。”
高英杰接过那张写得乱七八糟的纸,略显羞涩地跟喻黄二人点点头算作问好,又从树冠里钻走了。
“别着急,马上就好。”王杰希说,身边的树叶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臂。
黄少天一直在他的魔药罐子中间翻来翻去,又问喻文州它们都是干嘛的,喻文州也不怎么知道,但还是笑眯眯地看着他胡闹。
王杰希若有所思地盯着他们,突然一扬手,把一把黄色的粉末撒到黄少天周围。不出三秒,黄少天脚下一软,被喻文州扶住,已经闭着眼睛睡着了。
喻文州把黄少天放好,叹了口气,对王杰希说:“要单独跟我说什么?”
王杰希眯着眼睛:“他知道吗?”
“什么?”
“别装,我解析的血液成分绝对不会错,你封住了他的法术流出。”
安静了几秒钟。
“他知道。”喻文州看着黄少天熟睡的脸,“他也同意了,这样可以让他尽可能多撑一阵子。”
“那他知不知道这是个持续性咒术,会一直消耗你的法术和心神?”王杰希问,没等喻文州回答他就接着说,“他一定不知道。”
喻文州沉默。
“我知道有个人肯陪着你不容易,你们也在乎彼此。”王杰希说,“道理你都懂,别把自己搭进去。”
喻文州说:“谢谢。”
王杰希点头,转身去照顾一些生病的花花草草。
不一会高英杰拿来一份工工整整清单,王杰希检查了一遍,递给喻文州。
“我这里能提供的东西都在这个瓶子里。”他从兜里拿出一个小玻璃瓶,“其他的得你们自己找了,毕竟我不能出森林。找齐之后找叶修把这些东西的精华凝在三滴水里,再找林敬言用五千度以上的火焰加热,冷却以后喝掉就行了。”
黄少天搓搓眼睛,发现自己躺在一片树叶上,那叶子见他醒了,愉快的晃了晃。
“我怎么睡着了?”
王杰希面不改色:“你打翻了我的昏睡粉,不过没事,对身体无害的。”
喻文州把他拉起来:“走吧,要天亮了。”
黄少天看到他手里拿的纸,笑嘻嘻地说:“谢谢啦王杰希,等我回头破了诅咒来找你玩,你一定要告诉我那些瓶瓶罐罐都是干什么的,还有你能教我做魔药吗?”
“好啦。”喻文州拉起他的手,“让老王歇着吧,走了。”
语毕,二人一起消失在树林之间。没多久,太阳升起,这一片森林迎来了晨曦。
黄少天拿过物品清单一看,吓得下巴差点掉到地上,只见那上面写着:
1.珠穆朗玛峰山顶山洞里的冰块
2.棕榈树上蜂巢里的蜂蜜
3.伦敦春天的第一滴雨
4.北京麻雀的排泄物
……
黄少天无声地动了动嘴唇,最后说:“你确定我们两个月里能找齐这些鬼东西?”
喻文州拍拍他的肩膀:“只有想不到,没有做不到。”
黄少天: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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